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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一章 本宮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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朱顏一直以為那個鬼故事只是自己人生中一段小小的插曲,從來沒想過故事竟會有後續。後續出現的方式又是如此的驚悚離奇,以至於多年後,她才終於將那個鬼故事跟後面發生的一切聯系到一起。

跟楊秀寧講完那個鬼故事之後,她的人生依然在繼續。她跟普通的女孩子一樣健康快樂地長大,然後大學畢業,成了一名普通的私企小白領。為了工作方便,離家搬進了公司附近的一處出租屋,而那個曾經鬧過鬼的櫃子則成了她的衣櫃。

那是奶奶留下的唯一有紀念價值的東西了,據說是明朝時一個老太監從皇宮裏偷偷弄出來的,還是黃花梨的,雖然能賣不少錢,但朱家又不缺錢,留著總歸是個念想,於是這些年一直鎖在老家的倉庫裏落灰。

朱顏要搬家的時候才忽然想起家裏還有這麽個物件,反正新家剛好是中式裝修風格,幹脆擦洗幹凈搬過來繼續用。

搬家是個體力活,收拾完一切,她躺在床上沈沈睡去。夢裏她又夢到了那個一直令她無法忘懷的神秘男鬼,夢到他用那種溫柔得能夠滴出水來的眼神望著自己。

說是鬼,那個鬼真的一點都不可怕。每次夢到他總會讓朱顏感覺特別的溫暖與安心,朱顏甚至無恥地想過,如果是他的話,就算來一出人鬼情未了也不是什麽無法接受的事情。她曾經拿身邊的那些男性跟他比過,結果是完敗。雖然出現時的模樣那樣狼狽,但那個鬼的身上卻有種普通的男人拍馬也比不上的獨特韻味。

朱顏的睡眠並不算太好,只要稍有不對就會從睡夢中驚醒。原本她正沈浸在少女般旖旎的粉色夢境之中,忽然感覺身旁多了一團軟軟的,熱熱的東西,靠過去的時候那東西甚至還會蠕動。於是猛然驚醒,深吸一口氣從床上坐起,迅速打開了房間的大燈。

看清那團東西是什麽後,她驚得當時就從床上跳了起來。

那是一只一身古裝的可愛小蘿莉,不過三四歲大的樣子,蜷在她身旁睡得正香。聽到她的尖叫似乎被嚇了一跳,猛地從床上坐了起來,半閉著眼睛睡眼惺忪,此刻正用粉嫩的小拳頭不停地揉著眼睛。

初來乍到一個人住,朱顏又不是那種很有安全感的人,睡前她反覆確認了好幾遍,確定門窗都鎖的好好的才上的床。分析了目前的狀況,再結合小家夥身上的裝束,朱顏心中一淩,頓時一陣驚叫:“啊!鬼!”

“啊!鬼!”

小家夥原本已經慢慢睜開了眼睛,聽到朱顏的尖叫竟也跟著尖叫了一聲,不僅伸手捂住了眼睛,甚至還撲過來用剩下的那只小手抱住了朱顏。看反應,分明比朱顏還害怕。

感覺到小家夥溫暖的體溫透過睡衣傳來,朱顏終於冷靜了下來。這應該不是鬼吧,鬼怎麽會是這樣溫暖柔軟的小東西。

“你是從哪裏來的?”心中不怕了,連聲音都變溫柔了。

小家夥揉了揉眼睛,睡眼朦朧地指了指櫃子。奶聲奶氣地答:“床好舒服,本宮睡著了。”

朱顏苦笑。床舒服?當然舒服了,這可是她花了一個月工資買的慢回床墊。

小家夥的聲音奶聲奶氣,配合上可愛的長相,真是萌到令人肝顫。朱顏都忍不住想伸手去捏她的臉了。

恰在這時,小家夥忽然擡頭,用那雙天真無邪的大眼睛盯住了她,問了一句她做夢都沒有想到的話:“這裏是天庭嗎?仙女都長得跟你這麽醜嗎?”

臥槽!我醜?誰家的孩子?會不會說話?天庭,仙女什麽的自動被朱顏忽略過去了,她只聽到了醜,醜……

朱顏自認算不上大美女,但醜卻還不至於。她當時就怒了,伸出去的手頓在當場,迅速從床頭櫃上拿過了鏡子。一照之下,她只有苦笑。因為睡覺的姿勢不對她此刻的頭發亂成一團,仿佛一團亂麻,一大撮呆毛怒沖雲霄,眼角還掛著厚厚一坨眼屎。

好吧……

朱顏抓過床頭的梳子迅速將蓬亂的頭發梳順,順便揉掉了眼角的眼屎,對著鏡子照了照發現恢覆正常後才轉向小家夥。

小家夥盯著朱顏看了半天,一臉審視的表情,最後終於點點頭,勉為其難地道:“好吧,現在本宮相信你是仙女了。”

朱顏無語。

“咦,夜明珠!”她剛想問小家夥為什麽出現在她的床上,那個一身古裝的小家夥竟然驚呼一聲,接著便伸手去抓床頭燈的燈泡。

“啪——”朱顏眼疾手快,一掌將小家夥的手拍飛。

“摸燈泡,你不要命了?”

“疼,嗚嗚。”小家夥一臉的委屈,目光卻依舊一瞬不瞬地盯著燈泡看。

朱顏驚出了一身冷汗,連忙關掉了床頭燈的開關。床頭燈被關掉,小家夥的註意力終於又落到了朱顏的身上。

朱顏長舒了一口氣,用自認和藹的表情問他:“小家夥,你叫什麽名字,家住哪裏?”

答案卻出乎她的意料。

“大膽!本宮的名諱豈是你能夠過問的?”小家夥裝出一臉威嚴的模樣喝道,聲音卻是奶聲奶氣的,完全沒有絲毫威懾力。

“臭小子,你不告訴我你姓甚名誰,我怎麽幫你找媽媽?”朱顏當時就怒了,大半夜莫名其妙床上多個孩子,好好的問個話,這死孩子竟然還吼她。

“父皇,母後……嗚嗚嗚,我要回家……”小孩子終究是小孩子,剛剛還氣勢逼人呢,被朱顏一嚇,竟然哇哇大哭了起來。

朱顏哄了好久才讓他平靜下來。

“說吧,你叫什麽名字?”

“朱紅藻。”

“今年多大?”

“四歲。”

果然,對小孩子有時候還是應該嚴厲一點,一嚇之後立刻就配合多了。朱顏笑著摸了摸小家夥的腦袋。

小家夥雖然自稱四歲,但看著跟朱顏三歲的小侄子差不多身高,連說話那種咿咿呀呀的腔調都差不多。不得不承認,這小家夥長得還真漂亮,長睫毛的大眼睛,高而挺的鼻梁,加上微尖的下巴,長大後一定是個禍國殃民的大美女。

漂亮的小蘿莉誰都喜歡,朱顏又恢覆了一臉和藹的表情:“告訴我真話,你到底從哪裏來?”

“就是從櫃子裏來的。”

朱顏皺了皺眉,最後起身檢查了一下門鎖,門果然鎖得很好,沒有絲毫被撬開過的痕跡,窗戶也關得很嚴。從櫃子裏來的竟然是唯一合理的解釋。

“本宮要尿尿!”小家夥一臉理所當然地朝朱顏伸出了手。

朱顏無奈,只能抱起她往廁所的方向走。幫小家夥扯下褲子,她才一臉震驚地發現褲子裏面露出來的竟是一只小小鳥。

“男……男孩?”

“本宮當然是男孩!”

就在朱顏震驚得說不出話來的時候,那個臭小子竟然小屁股一撅,對著地漏就尿上了!水聲嘩嘩,尿得地漏四周一片水漬。

“你在幹什麽?”朱顏欲哭無淚,“你媽媽沒教過你要怎麽上廁所嗎?”

小家夥沒回答她,反而踮起腳尖,自來熟地拿起了朱顏刷牙的杯子,朱顏好奇他想幹什麽。竟然把杯子伸到到馬桶裏舀了杯水!

熊孩子,我的杯子啊!朱顏還沒來得及心疼杯子,那熊孩子竟然捧著杯子就準備開始喝水。

“雅蠛蝶!”

馬桶再幹凈也不能喝裏面的水啊!大腸桿菌,金黃色葡萄球菌……裏面得有多少細菌啊!當即揮起一掌,將他手中的杯子拍飛了。

“本宮渴,本宮要喝水……”連番遭遇不公平待遇,小家夥的眼中迅速蓄滿了淚水,接著便哇的一聲大哭了起來。

朱顏無奈只能抱起他又安慰了一番,然後拿起熱水壺,開始燒水。

原本以為這就沒事了,沒想到呲呲聲剛剛響起,這個不省心的死孩子竟然趁她不註意打開蓋子,想把手伸進去。

“別摸,燙!”朱顏都要哭出來了。多動癥也不是這樣的啊!這死孩子怎麽什麽都想摸一把?

淩晨兩點,餵小家夥喝過水,朱顏精疲力盡。好在小家夥似乎也累了,自來熟地爬到她的床上躺下了。

“太晚了,今天先睡覺吧,明天早上再帶你去找你媽媽。”說完,仰頭倒下,迅速沈入了黑甜的夢鄉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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